存活期与生长期
看书到一半,带着近乎“失语”的低落感,希望写个阶段性成果,给自己,更给近来没太联系的朋友们。存活期,是我来比读书至今的9个月时间;生长期,是盼望中的接下来3个月。1年光景,不短不长。
9个月来,有哭有笑,前者更多。想放弃,想找退路回到过去,却发现当你自己无力的时候,都不再能自己做主。那个在泥泞里行走的车轮将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心中未灭的火焰、未解的疑问,自己这个人只是泥土中的车辙和狼狈。具体说,9个月,我还好好地活着。几番考试和学习下来,我勉勉强强求得存活。都说第一年是最有挑战的,因为研究方向本身的特点,“文化差异”这个概念对于我,它不是蜻蜓点水般的口头禅,而是切实的冲撞和窒息感。多种语言的挑战和我经常独自一人的生活无法融合。于是,终于,挂了一科。老师说在语法和词汇都很棒的情况下,因为我不愿意跟其他欧洲人讲法语,所以那些知识不能在我的交流中起作用。坦白讲,一直做学生的我是不经常挂科的,要面对已是不易;这样拿出来说给别人听,真的是不易。而且最讽刺的是,一个研究文化“交流”问题的我,居然在自己的生活中不能与人“交流”。很犯贱地说,我自己的这个过度阐释本来是为了自嘲,后来也实实在在伤到了自己,真的不想跟人说话,任何话,情愿“失语”。9个月,就这样结束了。不管学到多少、体会到多少、调整了多少,我在这里给自己的结论是:勉强存活。本来有多次回国探亲、休息的念头,但夏天会有好友来欧洲。无论如何,见到他们,就是情感的安慰。回国的盘算,暂且明年。
接下来3个月,与其说是新的盼望,不如说是逼到死线的不得已。第一年结束之前必须有确定的论题报告。一份报告不仅会包括我这一年来对这个陌生领域的所有的认知程度,也包括几乎所有的参考及资料。前面9个月没完成的、落下的、粗疏的,都只能在这3个月内完成。这是一个生长期。什么“孤独”、“失败”、“自怨自艾”之类的矫情和唧唧歪歪,我已经折在其中9个月了,真TMD没意思。要少做那些个欠抽的事情。
说这些在这里,拿给关心我和不关心我,真心保护我和真心嘲笑我的人看——有人是朋友,有人是看客。生活本如此,有一些朋友就够了,我不奢求再得到更多。只是练习一种讲故事的方法,像讲述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一样去讲一些本来会很矫情的东西。话说回来,有人在人才市场拼了命的找饭碗,有人在担心毒大米,有人在人肉那个不会写象形字的男孩,也有人请求校长开房去找大咪咪而不是小学生,还有人帮着奥总统对非洲青年解释美国的反恐政策是如何避开无辜平民的——好多好多的人,在做好多好多的事。我这么微不足道的个人和生活本身就是一种矫情和自私。
收手了。滚回去念书。